阿丁翻滾部落格

我吃肉，我殺生，阿彌陀佛。
我吃素，我也殺生，阿彌陀佛，too．
我今天殺了一隻老鼠，殺生，阿彌陀佛，對不起。

站在洗手台前，用毛巾抹了把臉，
我覺得好累。

仲夏夜之夢的音樂想起，螢幕上播的是今天的藥理學實驗影片。
『先將老鼠麻醉以後，切開老鼠的腹部，將胃翻出來...』
剛下肚不久的早餐，給我好像也在胃裡翻騰的錯覺。

『以上是今天的示範，有沒有問題？有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助教又示範了一次，我聽了第二次。
『吱吱吱吱...』老鼠在手裡掙扎著。
『你們不能比牠們更害怕啊！這樣反而難做。』老師帶著大大的舌頭說。

『愈怕愈成不了事。』我對自己說，然後將麻醉針紮入牠們的腹部。

『你們要乖喔！』原輔小翼溫柔地摸著逐漸睡去的他們。
『幫牠們取個名字吧，叫大寶、二寶、三寶好了。』我說。

『助教，我的老鼠好像死掉了。』
低頭觀察了好一陣子，我才鼓起勇氣去找助教。
『嗯嗯..沒關係，繼續把實驗完成吧。』助教的聲音從口罩裡悶悶的傳出。

當夥伴八個繼續將胃縫起來時，我盯著牠，為我犧牲的老鼠。
我覺得很不干心，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怎麼才剛被稱讚完動作很俐落，這會牠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連實驗都還沒做完？
怎麼剛剛心臟還噗通噗通地跳著，這會就沉沉地睡得如此平靜？
抓都抓不住，一切在眨眼之間，all are out of control.

如果我是老鼠，我一定很賭爛遇到這麼差勁的學生。

『是我剛剛灌流的時候出錯嗎？還是麻煩劑量有問題？還是..』
我一直想、一直想，因為我想給牠一個交代。
至少我還能這麼做。

『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是只有你的老鼠死掉。』有人說。
『別難過了，至少牠知道你很抱歉。』也有人說。
『死掉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助教說。

昨天選修課老師教我們：
『在醫學上如果遇到人類不知道的，我們通常會用幾個字來表達。
　像是primary,essential，這些就是代表原因不明的意思。』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我今天就得告訴自己，自己的老鼠今天就必須primary death.

『好好想一想，將你可能犯錯的點記下來，這樣就不容易再犯了。』
阿燕摟著培培還有老鼠，這麼告訴我。

余遂撰文以誌之，三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