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於深夜敲打著鍵盤了 因為老師說熬夜比癌症還傷身體..
不過想到剛完成的PBL(註1)報告投影片比熬夜更令人神傷 也就無所謂地豁出去了
深夜台南有著一股我很愛的氣味 我想起過去無憂無慮的活動系學生生活
註一:
PBL,problem-based learning問題導向學習;又作pure bullshit純粹濠洨學習

電腦還在播著的 是我最近很愛的 蘇打綠<<近未來>>..

"同張臉同時間換個地點,或是同地點同時間速食陌生的臉;
在渴望的夢中尋歡幾遍,已經將現在都變成未來的舊照片。"

今天是第四次的床邊課程。
『不好意思!!』遲到的我跟已經先到的老師及同學道歉。
學生,除了看電影可以買優惠票及打折外,就是有著可以犯錯後道個歉就好的特權
以及『老師,請問一下我們上個禮拜接觸的L太太..』隨時可以向老師發問的權利。

『L太太還沒有出院..她兩三天前剛開完刀,現在還待在醫院裡做追蹤。』
『老師,那有確定她得的是什麼病了嗎?』
即使穿著白袍、插著聽診器,我問的問題層次卻和病人家屬沒什麼兩樣。
因為在聽診器之間的那顆腦袋裡頭,實在沒裝多少有用的東西。
『她目前被診斷為GASTRIC CANCER(胃癌),應該是STAGE 4(末期),
TUMOR(腫瘤)已經吃穿COLON(結腸)和peritonium(腹膜)』

『第四期..那是代表"差不多了"的意思了嗎?』我看著老師說。

胃癌的課才剛上完不久,但我實在無法將『癌症末期』與L太太的那張臉搭起來。
雖然看起來有點瘦,但是一雙眼睛始終看著我們,
透過N-G tube(鼻胃管)傳出來的『你們盡管問,我也會盡量配合的,請不要客氣。』
有著一股55歲大嬸的親切和中氣十足。

"愛追求到最後只剩零碎,我們也只能選擇跟幸福擦肩;
交替的身邊的不同氣味,沉澱出所有殘缺的不可或缺。"

一個星期之後的未來,連新的共筆都還沒有出刊,如此近,卻也如此的不同。

冷靜地問著眼前眼前病人的病史,我發現自己不是一個易感的人。
今天的病人是83歲的伯伯,躺在我面前急急地喘著氣,眼睛因為疲憊時而閉上、時而張開。
全身上下插著為數眾多的管道,彷彿我最愛的金剛戰士一般,卻少了股帥勁、多了些痛苦。
緩慢的將聽診器接上伯伯略微凹陷的胸膛,略微凹陷的胸膛讓心臟好像近了些
但是伯伯重聽的耳朵以及不清的意識,又將我推個老遠。

"放棄未來的渴盼,告別昨日的狂野,明天在什麼世界,身邊還會有個誰,
失去感情的能力─無論要求或給予─曾有的愛還在不在?"

我很慶幸我只是個學生,一個在穿上白袍前還跟同學打鬧著的學生。
『老師,大四是不是沒辦法問那麼多、做那麼詳細啊?』
我暗自希冀眼前這一切,在脫下白袍後恢復為學生的原型後,都會煙消雲散。
而病人在脫掉綠色病服的同時,病痛也能順道被卸下?

要搭電梯回醫學院上課時,遇見好久不見的老邱。
『幹,丁A,你們在這邊幹嘛啊?』好久不見,老邱還是一樣。
胖胖的,北爛北爛的,然後將開心的氣氛傳染給身邊的人。
第一次看見他,他五年級,現在他已經是外科第一年的住院醫師。
他常會在自己BBS的個人版上反省今天做了什麼不恰當的處置,然後隔天又繼續上班。
然後在看見我們這些學弟時,仍舊北爛的跟我們開玩笑。

"同地點同時間同樣的臉,同樣的一個我一顆心忽然已明白;
夢中的浮士德迷路幾遍,說不定就撿到遺失很久的那一塊。"

to L太太,

『我可以叫你林媽媽就好嗎?』
『當然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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